姒娴

楼诚【家园】HE 死而复生梗

《47》

【明楼】

回到家，阿香迎出来，说老家来电话，下个月三叔伯的儿子大婚，让明楼务必去参加，明楼点点头，“阿诚，替我.....”话没说完明楼猛的停住，阿香不知道该怎么接，丢下一句我去盛饭就跑了。


明诚在一边抿着嘴，他现在是个已逝之人，只有明楼能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存在，这个家，是有些太冷清了。


明楼在客厅兀自反省，他最近总有错觉，总觉得一家人都在，谁也没有走，只是刚好没在家里而已。


明诚回书房翻出窝藏的馒头，阿香在家，总不好吓着她。不一会儿，明楼端了一盘子小菜和馒头进来，明诚啃馒头正嗓子发干，看见小菜简直两眼放光，明楼在旁边看着他吃，觉得自己好像又饿了。


前些天明诚就给明楼描述过他所了解的和子和其眼线的关系网，今天又给汇报一条，档案室的小刘最近跟钱科长关系密切，下班还有七十六号的车来接，明楼了然的点点头。看来旧计划泄漏，问题就出在这儿。


两人分析完，相顾沉默无言，现在已经能够肯定在山口背后帮他的就是樱井和子，只是这个和子自从她父亲死后就不怎么露面，跟特高课和新政府也没有直接联系，想要除掉她确实不好下手，更何况现在并不确定和子究竟调查出明家多少事，贸然动手于他们也不利，还会引起山口的怀疑。明楼一时间也无计可施。


明诚看着明楼一筹莫展，握着他的手给他宽心，和子查出多少证据，他就能销毁多少证据，至少不会被动，至于和子本人，只要她还在上海，就有机会除掉她。明楼反握住明诚的手，深深的叹气。


“今天还在这里睡，不许上去。”明楼突然神来一笔，明诚张着嘴脑袋卡壳，半晌才红着耳朵点点头。




第二天，钱处长的新计划被送到特高课，不到一天，市面上物价飞涨，供应减少，许多人拿着钱都换不到东西，几天下来连耗子都多死了好几窝，躺在旮旯拐角无力望天，乞丐们倒是很欢喜，发现了就扒皮放血只当过年。


宪兵逐一加强对各大港口及车站的检查，尽全力阻止外界的粮食运进上海，民怨日渐鼎沸。这时候七十六号的作用就显出来了，打死一些，又抓一些，搞得人们根本不敢上街，大白天的像座死城。明楼站在窗前看不清表情，明诚在他身后沉默，这次劫难，日本人是主导，新政府里所有人都是帮凶。明楼紧了紧拳头，冲明诚点点头。


新政府内部的经济调查终于结束，明楼首先就拿税务司开刀，查出来的人不多，也没几个是重要位置上的，可明楼的决定让新政府上下都为之震惊。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部死刑，没有余地。


山口旁敲侧击曾经问过明楼，都是同僚，为何如此不顾情面，这问题被明楼用敲山震虎为由堵的山口无话可说。


明楼铁了心肃贪，其他部门科室都战战兢兢的等着宣判，果然没多久，陆陆续续就又有些人被处决，一时间新政府上下都对这位明长官有了新的认识。明诚在心里默默划掉一些人的名字，清除计划启动，接下来将是一场恶战。


毒蛇和眼镜蛇的秘密电台几乎同时收到消息，


“百灵到位”


“铃兰到位”




【明诚】

明诚最近有了份新差事，自从明楼把内部电台秘密搬到的离新政府不远的另一条街，明诚便开始在那里替明楼下达指令，同时，这里也是白墨给明楼传递信息汇报工作的联络点。


明诚将白墨的工作进展从暗格里取出，转交给明楼，窄小的纸条上面整齐的写了三组代码，明楼把纸条烧掉，明诚在心里又划掉几个名字。


与纸条一同送来的还有封信，明诚从怀里掏出来，眼神发冷，明楼挑挑眉，展开信件。这是一封樱井和子写给日本战争指导课青木建次的信，里面明确的表示希望青木能尽快来上海接替明楼主持经济大局，并且直言明楼不可信任，疑似抗日分子。明楼和明诚交换个眼神，这封信的出现表明前期的清除计划已经触及到了樱井和子手下的核心成员，而她也终于不再隐藏对明楼的杀意，准备请人取而代之。明诚轻笑一声，看向明楼的眼睛里蕴着戾气。


明楼给他一个眼神让他放心，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退无可退了，唯一可以扭转时局的办法，就是继续走下去。


深夜，一串加密电码从一间小屋中传出，



“除尘计划，正式启动”








【明楼】

特高课严控物价的一个星期之内，整个上海大小企业商铺倒闭近半，官股狂跌，经济运转一时陷入瘫痪，明楼忙的脚不沾地，会议从中午一直开到半夜才独自开着车回家。


特高课里，山口手捧一份报告看的仔细，上海许多烟馆背后的老板都是日本人，平日里收入就不少，这几日更是成倍的上翻，山口非常满意，等榨干这些人，再把仓库里的粮食高价售卖，到时候至少可以筹集到军费的三分之二。


明楼回到家把自己关在书房，这几日的奔波令他疲惫不堪，但此刻却毫无睡意，明诚过来给他按肩，被明楼一把捉住手贴在脸颊上温存，他们都在等，等一个信号。


突然，远处传来轰鸣般的巨响，漫天的火光照亮了上海的黑夜，几道刻意压低的身影从吴淞口的仓库区窜出来，瞬间消失无踪，明楼拍拍明诚的手背，对着他莞尔一笑，


窗外漫天的火光照亮了黑暗中的两个人，他们目光坚定的望着远处的杰作，


“要开始了”


“是啊”



【明诚】

明楼的头痛病又开始发作，一次比一次缠人，连带着胃病一起兴风作浪，明诚索性停掉明楼的阿斯匹林，每天给他按摩，只在非常严重时允许他服药，并勒令他每天按时吃饭按时休息，明楼满口答应下来，认真保证，结果根本没时间实行。明诚自知心疼无用，只能替明楼多做一些工作。


吴淞口仓库爆炸的当晚，新政府的众多官员都被叫去特高课开会，山口信方在会上勃然大怒，当着所有人的面崩了吴淞口安保负责人，血溅了一地，许多官员都被这一枪吓破了胆，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会议室鸦雀无声。


终于原形毕露了。


明楼双手交叠靠在椅背上冷眼旁观。这个反应才符合了山口信方档案上描述的形象，一个从战斗部队走出来的人，视杀戮为最好的统治手段，用鲜血堆砌权力，暴怒起来不顾一切。


枪声闷在房间里环绕不止，每个人耳边都在嗡鸣，明楼已经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这声枪响压迫着他的神经，猛的迸出针扎般的疼痛感。明诚环着明楼，用微凉的指尖慢慢按摩，亲吻他的发旋，试图缓解这份痛觉。明楼悄悄勾住明诚的小指揉搓，努力转移注意力。


一声急促的铃声打破寂静，山口从接线员手里接起电话，却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随即不耐烦的撂下，会议室里又陷入诡异的安静。明楼的头痛好一些，明诚亲了亲他的眼睛放开他，


铃响为信，任务完成。